自殺志願者的告白(1) --- 2018年目標

新年快樂。

筆者剛過去的跨年慶祝活動，是兩年一度，2018年來到第三次的露營。除了因為樂極忘形而擾人清夢，被人冷言了幾句以外，遊玩的時間都很快樂。

新年會快樂嗎？

接下來還會繼續過著同輩羨慕的廢青生活，空餘時間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聽喜歡的歌，看喜歡的書、戲劇、打喜歡的籃球、彈喜歡的結他、跟喜歡的朋友照面。

但這些歡樂也都是止痛藥而已。

藥效過後，回到獨處的時間，面對一個人的歸途、昏暗的天氣、難以成眠的晚上，剛才的快樂就會被藏在心底裡的空虛取而代之。

週而復始。

本來想待打好整份初稿才一次過上載，但趁著年末、新年這個總結全年、展望來年的時分，就為往後的自白作個宣告吧。

筆者的2018年目標只有一個：決定繼續活下去，或是選擇死。從那週而復始的不幸循環中解脫。

在社會的標準下，沒有正職，一星期兩次的私補，週末去去教會，平日想必是遊手好閒；但每天我可是忙著想。

晚上不想那麼快閉上雙眼，不時廝磨到深夜，是因為對明天沒有期待。
想到一覺醒來所要面對的，還是那一成不變的世界，就不想睡了。

早上張開雙眼，就開始問：今天要繼續活下去嗎？為甚麼不去死？

人生有意義嗎？
這世上有得到幸福的希望嗎？

關於現在的狀況，之前筆者寫過兩篇FAQs (一、二)，又在《いつかこのドラマを思い出してきっと泣いてしまう》相簿的字裡行間透露過；但身邊的人似乎還是不明白，還是覺得無業的我很得閒，不時在提議abcde。有些是打趣；有些則是出於真心。

當初會開始打blog，是希望讓心中的種種念頭和想法有一個載體，能夠引起共鳴當然好，但如此默默無名，也不失為對「自我」的一個記錄，想清楚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又想成為一個怎樣的存在。每篇文章、每套劇集、每首歌曲、每本書籍、每段軼事，都是自我的一塊碎片，合起來就能瞥見完整的自我，70億的其中之一。友人曾經說「佚名‧軼事」這名字有點遜，卻是承載著這份重要的想法。(另一個原因是筆者沒創意，想不到甚麼好名…)

筆者喜歡用文字表達。口才不夠好，轉數不夠快，很多時候宣之於口的念頭都沒有經過好好整理。以往跟朋友有過deep talk，回家以後總會回想一下自己說過甚麼，然後才想到想說的其實是甚麼，又應該怎樣說。以文字記下的念頭，則經過整理的階段。這半年也開始了以Google doc記下平日閃過之念頭的習慣。

另一個喜歡文字的原因是，話說出口，別人未必想聽，也未必想在那個時候聽；文字則是「願者上釣」，想看的可以點進來，不想看的可以無視，也可以隨自己喜歡的時間點進來。開一扇窗給關心自己的人，也開一扇窗給自己。

「我想死」這番話，是難以宣之於口；對於內向的筆者而言更甚。努力活著的人，也未必會想聽「我想死」這類令人洩氣的話。

「我想死」這個念頭，也是複雜的、是模糊的。因為它有時會強烈得讓人透不過氣。在這裡寫過不少被害與加害的事情，例如呂麗瑤事件、若蓮喪子、Lan線吊頸、曾俊華成了民主之父、學童自殺等。每逢看到這些新聞，再看到呈現出來的世界時，就好想死，卻說不出為甚麼想死；在探索原因的過程中，想死的念頭又愈來愈強。

也不是無時無刻都那麼想死。比方說在新年、聖誔這些普天同慶的日子，與別人把酒當歌之際，想死的念頭不是那麼強烈。

但它不是消失不見。只是潛藏著。

每天活在生死念頭的拉扯當中。

要抵住這些拉扯的累人，探索並弄清心中這份空虛本來已經很困難；更困難的是，要把纏繞在一起的情緒、念頭一一理清，還要用文字整理、表達出來。不過不花時間去整理，恐怕一生也要在這個循環當中打轉，不知為何而活。

相比起「我想死」，「唔好死」這個話是容易啟齒的。說出前句，就幾乎必定會引來後句。出於惻隱之心而說的「唔好死」，背後有著珍貴的心意。

但筆者承認自己有點貪心。即使收到這份心意，也不過是強效的止痛藥，活著的種種痛楚還是會再次浮現。
筆者渴求的，是能夠根治這些痛楚的希望。
因為不想愧對這些心意，不想愧對生命，才更要認真面對死亡的念頭。

延伸閱讀：《それでも、生きてゆく》 2、6、 8

友人說過可以慢慢來，按著自己的節奏來就可以了；這個年紀還沒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也是尋常事啊。這段尋找的日子，雖然比起沒有方向的盲目打轉來得有意義，但可以持續多久呢？筆者已經厭倦了維持在這個「存在」的狀態。

也許有人會覺得，筆者是害怕自己徒勞無功，害怕是自己不夠努力，害怕失敗吧？ 所以就不去嘗試，甚至想到尋死。
都說得對。
但筆者更害怕的是，也許努力與否根本不重要。不想一直半上不下，在假希望之下奮鬥，到頭來發現，世界從一開始，已經沒有幸福的希望。

為了擺脫這個「存在」的狀態，筆者暫時得出的答案是，把「我想死」的念頭好好整理，用「願者上釣」的文字記下。接下來這個系列，是筆者對「人生」這個命題，目前為止的最後答案。希望透過展示自己的答案，拋磚引玉，看看會泛起怎樣的漣漪。

從2016年的回顧中寫到，對自己的人生意義開始有了眉目；一年過後，還是有很多東西還沒有想得透徹，但簡而言之，想死，是因為放眼世界，看不見幸福的可能。還未去死，是沒有勇氣。沒有勇氣斷言目前為止的世界就是全部，沒有幸福的希望。

往後的文章會告訴大家，為何筆者覺得自己處於不幸中，為何感到絕望；一個怎樣的世界，才能給予筆者幸福的希望。

在FAQs時曾經寫到自己怕死，直到今時今日亦然。可是筆者更怕庸碌一生，到頭來才發現沒有幸福的希望。
更怕為了軀體的存留，要把自己的心殺死。(雖然懷疑是否能殺得掉)

說著「我想死」，並不是想要對身邊的人作情緒勒索，以死相迫，要求他們做為自己甚麼事。筆者只是單純想講出自己的念頭，誠實面對自己的想法而已。看完這些文字以後，有怎樣的選擇，筆者也會尊重。畢竟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需要為筆者的人生負責。

但也煩請大家細聽，一個自殺志願者的告白。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2) --- 從活著到存在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3) --- 無解的孤獨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4) --- 世界真細小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5) --- 無盡的加害與被害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6) --- 無心之失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7) --- 阿寶.jpg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8) --- 改變世界？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9) --- 改變一個人
自殺志願者的告白(10) --- 愛子的世界預想圖



《ボクノート - スキマスイッチ》(我的筆記 - 無限開關》
詞、曲：大橋卓弥

耳を澄ますと微かに聞こえる雨の音 

思いを綴ろうとここに座って言葉探してる 

考えて書いてつまずいて消したら元通り 

１２時間経って並べたもんは紙クズだった 

仔細聽 能聽到隱約的雨聲 

想拼湊起思緒 在這裡坐著尋找要說的話 

想了想 寫了寫 躊躇不定 擦掉又回到起點 

花了12小時留下的 卻只有一堆紙屑

君に伝えたくて　巧くはいかなくて 

募り積もる感情は膨れてゆくだけ 

吐き出すこともできずに 

想要告訴你 卻不好說 

不斷積累的感情 只有持續的膨脹 

就連傾訴 也做不到 

今僕の中にある言葉のカケラ

喉の奥、鋭く尖って突き刺さる

キレイじゃなくたって　

少しずつだっていいんだ 

この痛みをただ形にするんだ 

現在我心中的隻字片語 

如鯁在喉 尖銳刺痛 

就算難看

逐少吐出也足矣 

只想把這種痛楚 化為有形

何をしても続かない子供の頃の僕は 

「これぞってモノ」って聞かれても答えに困っていた 

そんな僕にでも与えられたものがあると言うんなら 

迷い立ち止まった自分自身も信じていたいな 

不論做甚麼都無法持續 小時候的我 

被問起「你到底想做什麼」 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即使是那樣的我  這個躊躇不前的自我
仍希望能相信 自己有被賦予的天份

僕がいるこの場所は少し窮屈だけど 

愛に満ちた表情でぬくもり溢れて 

そして君の声がする 

我所身處的這地方 即使過得有點不自在

但充滿愛意的表情 散播滿溢的溫暖 

然後就傳來 你的聲音 

足元に投げ捨てたあがいた跡も 

もがいてる自分も全部僕だから 

抱えてる想いをひたすらに叫ぶんだ 

その声の先に君がいるんだ 

無論是那捨棄掉的 腳下掙扎足印 

還是為此所苦的自己 全都是我 

一直呼喊著 那緊抱著的思念 

在那聲音的前方 有你

耳を澄ますと確かに聴こえる僕の音 

空は泣き止んで雲が切れていく 

仔細聽 能聽到我清晰的聲音 

天空停止哭泣 烏雲漸漸散去

今僕が紡いでいく言葉の力ケラ 

一つずつ折り重なって詩になる 

キレイじゃなくたって　

少しずつだっていいんだ 

光が差し込む 

現在我正編織著隻字片語 

把它一字一句摺疊成詩篇 

就算難看

逐少吐出也足矣

光芒照下

この声が枯れるまで歌い続けて

君に降る悲しみなんか晴らせればいい 

ありのままの僕を君に届けたいんだ 

探してたものは、目の前にあった

我會一直唱 唱到聲音枯竭 

落在你身上的悲傷 若能消散就好了 

想把最原原本本的我 傳達給你 

一直尋找的東西 此刻就在眼前